第一章 雄英IF的世界：被塞爆的鞋櫃跟轟燈矢的小心思
「嘩啦啦」的聲音伴隨不知道什麼東西墜落的聲音，轟燈矢猜測是裝著巧克力的盒子。
眼前的信件瀑布山在打開鞋櫃的那一刻傾瀉而下，萬幸燈矢已經是高三老手，打開鞋櫃的同時往後一退出一大步，所有的粉色信件、沾染香水的信封、繫著漂亮蝴蝶結的小盒子象徵那些女孩們的心意都撲了個空，嘩啦啦的掉落在地上，幾個包裝運氣不好，邊角被撞毀損，不知道裡面的禮物是否依舊完好無損。
但這個對燈矢來說都不重要，他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大型垃圾袋，看也不看地上的東西，大手迅速把信件禮物塞進垃圾袋裡。
旁邊有小女生在偷看，應該是一年級的學妹，二年級、甚至是同窗的三年級女同學，早已學會不要在這天浪費時間，去尋找新的獵物比較符合時間與報酬率原則⋯⋯
「哇。」另一邊傳來一聲慘叫，與燈矢這邊相似的嘩啦啦聲響。
那個人的聲音太過熟悉，以至於燈矢願意放下手上的事，多走幾步路到二年級鞋櫃的位置，去看看同樣發生慘案的當事人。
鷹見啟悟以一個非常搞笑的姿勢跌坐在地上，身上堆滿了信件與小禮物。他呆愣地看著自己的鞋櫃，似乎不相信那一個小小的櫃子裡可以塞進這麼多東西。
燈矢斜靠在距離案發地點幾公尺遠的鞋櫃上，嘲笑的看著一臉傻樣的啟悟。
啟悟似乎花費了好幾秒的時間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經歷了一場盛大且人數眾多的告白，他茫然地抬起眼，來回巡視一圈後，把目光放在明顯來看戲的燈矢身上。
「燈矢前輩，他們發什麼瘋？」啟悟指著自己的鞋櫃，依舊是一臉茫然。
燈矢突然沒有看戲的心情。
「因為你是個傻子，鷹見啟悟。」燈矢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啟悟。「今天是二月十四日，別告訴我那個愚蠢的小鳥腦袋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藏有愛戀心思的懷春少女們，會在這天偷偷的把心意放進心儀男孩的鞋櫃裡，並滿心期待獲得對方的回應。
這當然是指良善的回應，而這種東西轟燈矢沒有，所以扣除一年級新生還沒見識過燈矢對情人節信與禮物的粗暴處理方式，大部分知道內情的人都把目標轉向二年級才轉入雄英高中的鷹見啟悟。
帥氣、聰明、陽光、熱情，所有一切男子高中生能用上的美好形容詞，啟悟通通適用，加上那雙強勁漂亮的紅色大翅膀，入學不到一個月就迅速成為雄英的風雲人物，勢頭甚至有蓋過燈矢的趨勢。
要知道那可是轟燈矢，火焰英雄安德瓦的長子，外貌繼承母親貴族冰叢家的乾淨秀麗，能力甚至是比火焰英雄更加強大的蒼藍火焰，這樣家世背景、相貌能力樣樣出眾的少年，哪個春心萌動的少女能夠拒絕呢？答案是不能，結果在經歷兩次轟轟烈烈的情人節慘劇後，雄英的少女們收斂了一點，直到新的目標物出現轉移了她們的目標。
永遠笑臉迎人，明明高中二年級的學生硬是長了一張國中生的可愛臉蛋，講起話總能哄得女生咯咯笑不停，與男同學之間也沒有任何矛盾，就是個天生的交際高手，尤其是當他在體育季拿下二年級第二名時，「過於快速的男孩」已經名動整個校園。
這樣比起來，啟悟君也沒有比燈矢前輩差啊，但是比燈矢前輩好相處太多了。慢慢的，這種說法在女同學間蔓延，燈矢倒是無所謂，省了他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卻讓他不得不開始在意這個後生之輩。
就燈矢的觀察，啟悟的交際都是有目的性的，他不參加無意義的閒聊聚會，若是他加入了某個群組，那必定有他想要獲得的情報，他就是一隻看不見的手，抓到隱藏在風中的風箏線的尾巴，牽引著話題，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套出他想要的情報。
這個人不簡單。如此的結論倒是讓燈矢對這個小學弟產生了興趣。
青春期男生最能產生感情交流的方式是什麼？當然是打架啊。
所以在燈矢連幾次的找碴、啟悟從抗拒不了到被惹毛之後，兩人當真轟轟烈烈地打了一架，還驚動了燈矢的母親轟冷，轟冷對著啟悟被燒掉一半的翅膀不停地道歉，啟悟無所謂的表示「羽毛還會再長出來，請夫人不用擔心」。
轟冷壓著燈矢向啟悟道歉。在母親面前，燈矢稍微收斂起了往日的張揚跋扈，認真的說了一句「抱歉，不小心沒控制好燒掉了」。
轟冷對兒子道歉的態度不太滿意，但也知道對燈矢來說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雄英的老師正跟轟冷討論燈矢的懲處，但燈矢並不在意，這三年在學期間的懲處從沒少過，讓他真正在意的是啟悟的態度。
一個人的個性好與壞，決定了這個人的未來發展，尤其是到雄英就讀的學生，內心深處一定有一個英雄夢，所以對個性的使用格外珍惜，但啟悟的態度未免過分的⋯⋯隨性。
好像羽毛燒光了對他來說真的是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
還有，啟悟的母親沒有來。
依照啟悟的轉述是「工作繁忙，老師自行決定即可」，說這話時啟悟臉上沒有表情，漠然的不像在講他的至親。
當年燈矢跟父親鬧得最兇的時候，也沒有擺出這副表情。
從那時起，燈矢開始對啟悟的一切事情上了心，雖然那個全雄英公認的臭嘴依舊，啟悟也會反擊，但兩人的關係肉眼可見的變好。
男人間的關係，是打架打出來的。這句話放在這兩人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而關係越好，燈矢發現啟悟身上的秘密越多。
啟悟的個性「剛翼」很強，擁有極快的速度跟細緻的操作能力，見識淺短如高中生的燈矢都能看出，只要好好訓練，必能成為具備極高後援性的強大個性，開發出新的應用方式也不是不可能，但這都建立在有著綿密系統性、計畫性訓練的前提下。
在這個英雄橫行的時代，除了具備專業師資的雄英，要再找到有能力作為指導教練的英雄前輩，那可不是花大價錢就可以解決的事。
燈矢看著在訓練場裡展翅高飛的啟悟，確定他一定有雄英之外的指導者，而且對於個性的訓練與了解不比雄英老師、不比安德瓦差，但為什麼有這樣的指導者還要到雄英來呢？為什麼又對這件事隻字不提？
還有那張總是洋溢著笑容的臉，燈矢終於知道為什麼越看越討厭。
幸福家庭誕生的孩子一定不會懂，那種為了贏得父母注意、為了得到關愛不得不假扮的表情，虛偽得令人作嘔，而最令人感到噁心的是，燈矢是唯一一個看透那層偽裝的人。
因為自己也有一段相似又不相同的童年，一個需要緊抓著什麼才能活下去的自己。
啟悟身上藏了很多秘密，這點無庸置疑，但此時他只是一隻被淹沒在堆積成山的情書堆裡的可憐小鳥。
燈矢走過去，沒有把啟悟從地上拉起來，而是隨手撿起一封沒有折好的信件，從信封沒有密封好的行為可以顯示出表白者有多麼的粗心。
還不巧碰上了雄英大魔王燈矢來找碴。
「你是我苦悶生活中的一縷光。」燈矢他一邊捏起嗓音，一邊大聲把信件的內容唸出來。「在我被排擠的校園生活裡，你就是我的天使。」
「當眾把別人的信件念出來是件很不禮貌的行為，轟學長。」啟悟跳起來試圖搶回那張紙，用訓斥的語氣說：「這樣糟蹋了這位同學的隱私。」
燈矢才不會這麼簡單的將信件交還給啟悟，他漫不經心的翻過信封，想要看看是哪一個人這麼傾慕一隻聒噪的小鳥。
接著燈矢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接著氣勢洶洶地質問：「男的？」
「什麼？」啟悟沒有搞懂狀況，他第一次遇到爆炸成堆的告白信，其他問題更是一竅不通。
燈矢把信懟到啟悟面前，幾乎是戳到臉上，又重複了一遍，「男的」。
「喔⋯⋯」啟悟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受歡迎耶，我是跟男同學們相處得不錯，但是收到告白信⋯⋯哈哈⋯⋯」
「還不只一個。」燈矢踢了一腳告白信堆成的山，目光飛速掃過。「喔居然是『他』，還有『他』，我都不知道你男女通吃⋯⋯」
啟悟幾乎是撲到燈矢面前，阻擋他的視線，「欸、不要啦，這好歹是對方的隱私。」
「你應該感謝我沒有把他們的名字唸出來。」燈矢寒著臉說：「你打算怎麼辦？」
啟悟不知所措的看著壯觀的告白信，還有許多躲在遠處偷看的目光，小聲的對燈矢說：「前輩有沒有建議？畢竟前輩看起來也⋯⋯蠻有經驗的？」
燈矢挑起一邊的眉毛，似乎在問：「你哪聽說的？」
啟悟嘿嘿的笑，「女同學們打賭今年情人節告白信的數量應該又是燈矢前輩第一名，而且是蟬連三年冠軍，我想前輩一定很有經驗。」
「不好意思，今年有沒有拿到冠軍有待商榷。」燈矢說：「因為有一大半的數量現在在『你的』鞋櫃裡。」
啟悟像是見到救兵，眨巴著大眼睛，滿臉的誠懇，「前輩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東西，而且越來越多人靠過來了。」
燈矢很樂意看啟悟手足無措的樣子。這樣的小鳥可不少見，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自信滿滿、什麼事情都能快速且完美解決的二年級優等生。
「你不打算回應？」燈矢指著堆疊的告白信跟精緻粉嫩的小禮盒。「對『過於快速的男孩』來說應該是小事一樁吧？」
「再怎麼快速，這麼多東西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全部回應吧？我的個人意願呢？我應該沒有透露過喜歡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意思吧⋯⋯」啟悟了解自己，他確實對感情還在懵懵懂懂的階段，但是這種不問他個人意願就堆成山的告白，讓他感到煩躁與不悅。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他的話，燈矢的臉色明顯好轉很多，甚至主動提議，「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東西，但是你也要幫忙。」
燈矢扔出一個提早準備好的垃圾袋，讓啟悟把他的告白禮物全部裝進去，再來找自己。
啟悟收拾妥當後來到燈矢的鞋櫃位置，發現他已經打包好兩大袋，正靠在鞋櫃上敲打著手機，看到啟悟後收起手機，命令道：「貢獻出你的個性能力吧，這三大包垃圾都交給你了。」
「你這樣講話真的很沒有禮貌欸。」啟悟抱怨著說：「為什麼這樣的人禮物收的比我多？」
「因為我比你有魅力。」燈矢說：「好了快工作，走到我家需要一段時間，我想要天黑前回到家。」
啟悟立刻雙眼放光，恨不得現在立刻搬運著三大包告白禮物跟燈矢飛到轟家。
啟悟這迷弟行為，讓燈矢想起他們第一次真正打起來的原因：「啟悟是安德瓦的大粉絲」。
那時候的燈矢還是一個聽到誰的英雄偶像是安德瓦，就平等的痛扁誰一頓的叛逆期小孩。
隨著兩人深入了解彼此，燈矢更是對啟悟這個「安德瓦唯毒粉」的設定頭痛得要死。
有什麼比發現「情敵竟然是我爸」這種事更能刺激青少年叛逆的心情嗎？
雖然利用老爸的名字，多少成功誘拐到啟悟的好感跟比其他人更多的耐心，但仍舊讓燈矢很不爽。
轟家應該感謝上帝，初嚐感情的混世魔王轟燈矢成功管控住自己，他們家才沒迎來第二次家庭革命，但應該也不遠了。
剛翼沒辦法抱著燈矢的同時又扛著三大袋禮物飛行，他們只好徒步，幾根羽毛托起禮物袋跟在主人的身後，看起來像個滑稽的遊行派對。
一路上啟悟表現得很開心，甚至不顧燈矢越來越陰沈的臉色，詢問：「前輩是怎麼處理過去兩年的告白信跟禮物？」
「你有興趣知道？」
「當然啊。」啟悟說得真情實意。「前輩本來就不是會看告白信的人，禮物應該也是拆都不拆就丟掉吧，但是這麼大的份量要怎麼快速處理呢？教教我好嗎？」
「⋯⋯燒掉。」
「欸？」
「第一年直接連同鞋櫃一把火燒了，結果被叫家長了，說破壞學校公物。第二年禮物丟到學校訓練場，空曠的好地方就是方便，大火一放所有東西立刻被燒得乾乾淨淨，就這樣老師還是有意見，表示這要很讓人傷心，不要在學校做，所以今年打算帶回家全部燒掉。」
「前輩做事還真是，乾淨利落啊。」啟悟看著身後的三大包禮物，喃喃的說：「抱歉了，各位，他是惡魔。」
「你又算什麼東西？幫助惡魔的天使？」聽到啟悟幾近懺悔的告白，燈矢撇過頭，嘲諷的說：「我可是看到你的暗戀者稱呼你為『天使』喔，是因為那雙漂亮的大翅膀嗎？」
「我不是天使。」面對燈矢的調侃，啟悟用前所未有的平靜語調說：「天使的翅膀是純白色，只有染血的翅膀才是紅色的。」
氣氛變得沈重，直到兩人到達轟家，啟悟又變成那個滿眼興奮光芒的粉絲，整個人幾乎懸浮起來。
幸好安德瓦不在家，免去了粉絲偶像的大型見面現場，燈矢跟母親打過招呼後，拖著啟悟往後方的訓練室去。
蒼藍的火焰果然厲害，一把火下去，瞬間點燃三大袋充滿感情的告白與情意。
啟悟看著烈焰將三大袋情人節禮物燒得乾乾淨淨，伸展了一下手臂，收回搬運的羽毛，感嘆道：「這訓練場防火設計得真好，燈矢你這麼放肆亂燒，場地一點事都沒有。不愧是你家的專用規格啊。」燈矢冷笑一聲：「很快就不是我的了。」啟悟一怔，反射性脫口而出：「啊……是因為你弟弟？『半冷半燃』的焦凍？」
那語氣太過自然，好像在講隔壁鄰居昨天多買了一顆西瓜一樣。
燈矢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寒涼：「你的消息很靈光啊，哪來的？」
「我有很多好朋友。」啟悟回答得含糊，表情一如既往的無辜可愛。
可在燈矢看來，那分明就是閃躲。他的胸口有什麼東西開始躁動，一種明明自己還沒準備好、就被人當眾拆穿了心事的惱怒。
「對別人家的事這麼清楚，你對自己呢？」他咄咄逼人地追問，「你對自己的了解有幾分？」
啟悟神色微變，出現一絲警惕：「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眼神讓燈矢心煩。怎麼什麼都藏得這麼好？卻又什麼都不肯說？一臉無害，卻總讓人提防。他所剩無幾的耐心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掏空，火焰在掌心燃起。
「講了你也不想聽吧，打一架，讓你知道你的缺點在哪裡。」
羽刃出鞘與席捲而來的火焰熱浪，兩者的交鋒只在一瞬間。
烈焰與羽刃在訓練場交錯，啟悟沒有閃避燈矢的攻擊，也沒有大聲喊停，就只是安靜的站在火焰中心，強撐著用羽毛畫出防禦與反擊的軌跡，讓那些紅得刺眼的羽翼一片片在蒼炎中化成灰燼。
他是打算用這種方式證明什麼？
燈矢揮動右手，蒼藍火焰畫出一道閃焰裂縫。
下一瞬，火光乍亮，他整個人縱身躍起，衝破火與羽毛交織的攻防線，將啟悟猛地撲倒在地。
烈焰依舊在場邊翻騰，地面餘熱未散，啟悟背脊緊貼冰冷的地板，胸口卻幾乎被灼燙的怒氣壓到窒息。
燈矢將啟悟按壓在地上，右手掐上啟悟的脖子，左手抓住啟悟右邊的翅膀不放，隱隱中還有羽毛燒焦的味道。
「你不止輕視個性，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才讓我有機可趁。」
被壓制的啟悟不甘心地回嘴，「你還不是一樣，每次訓練都把自己搞成一身傷，校服下都是繃帶吧？」
「我跟你不一樣。」燈矢說：「受傷是我的必經之路，我不怕苦，我怕的是我在意的東西消失。」
我怕的是失去目光，我怕的是重視的人不再看我。
而你在乎的是什麼呢？
「你有這樣的目標嗎？你有不顧一切也要達成的目的嗎？」
啟悟安靜下來，他很少這麼安靜。
兩人的臉挨得極近，鼻息纏繞間，分不清你我。
如此近的距離下，燈矢第一次清晰地看清後輩如鷹般漂亮的眼睛，極具魅惑力的細長眼尾，配上比同齡人稚氣的娃娃臉，本應屬於侵略性的鷹，被柔化成一隻乖巧可愛的鳥寶寶。
而這隻鳥寶寶居然不屬於自己。
眼角餘光瞥見練習場的另一側，被燒得只剩下殘渣的信件與禮物，燈矢真的覺得好生氣啊。
噴著香水的告白信、細心包裹的禮物、來自同性的告白，每一樣都在對燈矢說「你看，鳥寶寶多受歡迎，他才不屬於你一人」，這個認知讓燈矢無法接受，他想要在啟悟身上留一下一點什麼，留下只屬於自己的記號，但是燒掉的羽毛會長出來，燒傷後留下印記又讓他捨不得。
尚未熄滅的藍色火焰捲起一陣陣熱風，吹動燒焦的羽毛在空中凌亂飛舞，居然烘托出一股夏日暖被的味道，是記憶中曬了一整天烈日、充滿溫軟觸感的棉被，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燈矢的吻就這樣落下，卻悄無聲息的被一片羽毛擋住。
啟悟說：「你很喜歡剛翼，沒人不喜歡他，但是我沒有。」
他在轉移話題，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卻巧妙的把議題轉到剛翼。燈矢恨恨地想著，如果我把那個該死的翅膀跟羽毛燒掉，看他還拿什麼東西來躲閃話題。
燈矢掐著羽翼的手逐漸升溫，啟悟感受到火焰的溫度，居然只掙扎了一下，就動也不動地躺在燈矢身下，那副姿態幾乎是將自己全部的一切交給了掐住自己命脈的兇手。
這傢伙才沒有那麼乖巧認命。燈矢突然意識到，啟悟是在賭，賭自己對他的縱容與底線。
一隻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陰險狡詐的小鳥。
兩人陷入僵持，誰也不想動，好似動了就是認輸的信號。
直到訓練室的門被拉開，焦凍無預警的闖入。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九歲的小孩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用尚顯稚嫩的語氣問：「你們在修練嗎？媽媽叫你們去吃飯。」
不等燈矢回應，啟悟大喊道：「焦凍救我，我被你哥哥欺負了」
焦凍似乎當真了，快步跑來拉住啟悟的手，想把他拖出燈矢的壓制，燈矢也順勢起身，放過啟悟。
這一局因為突然出現的入侵者，沒有結果。
逃脫成功的啟悟抱起焦凍，用自己的娃娃臉去蹭焦凍還未退去嬰兒肥的臉蛋，「我的翅膀被你哥哥燒掉了，沒有羽毛了我好害怕，焦凍要保護我喔。」
焦凍用手去推啟悟的臉，小聲替哥哥辯護，「燈矢哥才不會欺負人。」
兩人吵吵鬧鬧的走在前面，燈矢默默地跟在後面，嘴唇還殘留著羽毛溫熱的觸感，不知是啟悟的體溫，還是蒼炎帶藍的熱度。
他的右手放在口袋裡，握著一根邊緣燒焦的豔紅羽毛，那一根接住少年青澀感情的羽毛。
第一章試閱結束